文化中国行|周棚记忆 多少风流随帆远
2024-06-18 11:04:00来源:阜阳日报

颍泉区周棚街道地处阜城北部。明朝初期,周棚境内的鸭儿湖,是阜阳北乡的“宜居之地”。明朝正德《颍州志》载:“(鸭儿湖)南北二十里,鸥雁凫鸭聚育如云。”清朝初期,这里名为张家店,嘉庆年间因周姓茶棚兴起形成集市而改为周棚,沿用至今。

  上世纪70年代初,阜阳地区在6408部队营地基础上建设许寨农场,一度发展出棉种场、苗圃场、面粉厂、毛巾厂、预制厂等8个分厂(场)。当时的厂房以及上世纪90年代堆起来的两座30多米高的土山,至今仍在。

  这些年,周棚境内的“云雾小镇”茨河铺渐成市民打卡地。清晨来这里喝碗醇香地道的麻糊,倾听茨河铺百年往事,晚上在颍河岸边数星星,成为不少市民的休闲新方式。
阜阳北乡鸭儿湖
  “鸡蛋一块、鸭蛋一块二,你看多新鲜!”每个周日上午,70岁的李进先都要到阜阳国际石材城西侧的宠物市场做买卖。他的家在北边4公里外的鸭儿湖,鸡蛋个头不大、黄里透红,鸭蛋有一部分绿壳,颜色深浅不一,都能卖上好价钱。
  鸭儿湖又名鸭子湖、鸭湖李营,属于周棚街道许庄社区。明朝正德《颍州志》就有对鸭儿湖的记载:“在北乡茨河东,去城三十里。先时黄河横流,地之下皆湖。此中南北二十里,鸥雁凫鸭聚育如云。”
  从当时的地图上看,鸭儿湖北临母猪港,是北茨河(今黑茨河)与伍明沟之间的一块洼地。据李进先介绍,明朝初年李家祖辈从山东枣连庄迁到阜阳时,这一带还没有村庄。祖辈看到湖中有一群鸭子在嬉戏,便取名鸭儿湖。
  鸭儿湖东边2公里处有一条南北方向的伍明沟。相传,春秋时期楚国大夫伍奢在伍明居住,他派人开挖了伍明沟,把房屋周边的积水向南导入颍河。到了明朝正德年间,阜阳北乡西半部分还主要依靠伍明沟排水。
  当时的母猪港是西淝河南侧的一块低洼地,从太和县三塔向东一直延伸到利辛县王市,长约20公里。伍明沟向北延伸到母猪港,河道接近笔直,在导引母猪港积水的过程中,鸭儿湖的积水也被疏导进颍河。
  历史上的黄河泛滥,给阜阳地区多条河流带来大量泥沙,不少湖泊被淤平,其中就包括鸭儿湖。
  新中国成立后,母猪港经过疏浚成为西淝河的支流,伍明沟因阜涡路建设成为阜涡河的一部分。现在的鸭儿湖一带,除了六里庄还有连片的水塘外,其他地方都是庄稼地。李进先的家靠近水塘和一片竹林,养了100多只鸡鸭,每年都有大量鸭蛋上市。周边居民一听说是产自鸭儿湖的鸭蛋,价格高一点也愿意买。
  据当地86岁的退休教师李兴国介绍,鸭儿湖后来发展成“鸭湖李营”,主要是因为当地李姓人家占比较大,周边十多个村庄的李姓人家大多是从这里迁出去的。明初的那次人口大迁徙,祖辈中的老大留在了鸭湖,老二去了项城,老三去了金寨,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后辈之间还互相走动。
  以前,鸭湖李营建有家庙。“新中国成立前后,窑湾祖坟有一棵几个人才能抱过来的大桑树,天气好的时候站在树上可以看很远。”李兴国笑着说,以前村民家里来客人,传说到窑湾去磕个头、作个揖,还能借到金碗、金筷子。

辉煌一时棉种场
  鲜为人知的是,颍泉区境内有两座30多米高的土山,位置就在原阜阳市棉花原种繁殖场(简称棉种场)院内。这里地处周棚街道许庄社区,占地约1100亩,由东西方向的五七路通往238省道(阜涡路)。
  上世纪90年代初,阜阳地区棉花枯萎病较为严重,不少地方通过“旱改水”种植水稻。棉种场作为原种繁育单位,之前一直为全地区供种,随着棉种失去市场,国有农场开始谋求新的发展之路。
  “当时,我们向地区农业局打报告,决定于1993年在地区棉种场挖塘堆山,用杂交西瓜育种挣的钱建鱼苗场。”原阜阳地区棉种场场长赵德杰说,阜阳行署领导非常支持,一次性批了70吨柴油,委托地区水利局施工队挖了大大小小11口水塘,堆起了两座土山。
  关于这两座山的高度,今年80岁的赵德杰记忆犹新。“当时,颍上县谢桥镇小张庄刚堆的望富山高度是37米,棉种场这两座山的高度跟望富山差不多。”他说,鱼塘挖好后,吸引不少市民前来垂钓,一口鱼塘一天被钓上来的鱼最多时卖了8000元。
  不过,棉种场最辉煌的时期还不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,而是整个80年代。“1960年以后,阜阳行署在当时的伍明区建设民政收容所,1963年后改为公安部门的拘留所。”赵德杰说,上世纪60年代中后期,解放军某部的一个连驻扎在这里,任务完成后部队换防,阜阳行署安排农业部门在这里建设许寨农场,就是棉种场的前身。
  1971年,阜阳地区农业局在许寨农场基础上建设棉种场,当时有8块地各不相连,最远相隔几十里。一块地一个人负责,除了繁殖棉花良种,还种植粮食和经济作物。
  1980年底,赵德杰担任棉种场第三任场长,开始从事棉花、西瓜、烟草制种。当时,棉种场承担全省的烟草制种任务,阜阳卷烟厂还在这里设有烟草仓库。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阜阳后,周边不少居民到农村收棉花,再集中卖给棉种场。
  在担任棉种场场长的13年间,赵德杰带领1000多名职工先后创办了纺织厂、毛巾厂、面粉厂、预制厂、大理石厂等分厂,见证了棉种场这一国有农场曾经的辉煌。“棉种场最挣钱的是带领周边农户发展西瓜育种,这些分厂基本上都是用西瓜育种挣的钱办起来的。”他说。
  “上世纪80年代,阜阳地区多次在棉种场召开现场会,组织各地学习棉种场1场变5场(厂)、1场变7场(厂)先进经验。”赵德杰说,80年代中后期,棉种场发展多种经营,纺织厂每年纺纱5000锭,300多名职工三班倒,红极一时,其中一次招工就招了80名社会青年。
 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,棉种场风光不再,原有各不相连的分厂为方便管理,通过与地方交换变成了700余亩和300余亩的两大块地。企业改制后,棉种场职工开始承包土地种庄稼,还有一部分自谋职业,只有很少一部分老职工还住在场区。
  如今的棉种场,除了大门上牌子没有变,院内的11株合抱粗的梧桐树、几十棵高大的水杉、一排排破旧的宿舍依旧之外,时光已经洗去了曾经的热闹。

“云雾小镇”茨河铺
  “布谷,布谷……”凌晨2点,一轮圆月挂在西天,颍河北岸的茨河铺码头笼着一层薄雾。杨树林中的一只布谷鸟叫了几声,又安静下来。路灯照着井字形的茨河铺街,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几条小狗昏昏欲睡,遇到生人会警惕地叫上几声。
  此时,张桂兰大娘已经起床,烧水、勾芡,依次放入秘制佐料、手工面筋、黑芝麻,不到3点第一锅咸麻糊就做好了,接着便是刷锅做淡麻糊。凌晨4点半,天刚蒙蒙亮,张桂兰已经把两桶麻糊拉到茨河铺街上。
  胡椒的辣、小麦淀粉的黏稠、面筋的筋道软糯,喝起来满口鲜香,这样的麻糊在茨河铺只要1块钱一碗。不到5点,年过七旬的茨河小学退休教师吕振方来喝麻糊,与记者聊起了茨河铺的过往。
  原来,茨河铺这个地名在明朝就出现了,与石羊铺可能是同一个地方。据明朝正德《颍州志》记载,“茨河渡,在州西二十五里石羊铺前,渡通太和县。”流经金钩(今太和县阮桥镇斤沟村)、三塔等地,在石羊铺北入旧黄河(今颍河)的北茨河,就是现在的黑茨河,茨河铺古镇处在黑茨河与颍河交汇处。
  据史书记载,清朝嘉庆八年(1803年),石羊铺被撤销。清朝道光年间,阜阳县驿铺北路设茨河铺,有1名铺司、4名铺兵。由此推断,石羊铺可能就是茨河铺,位置就在黑茨河汇入颍河的河口下游约1公里处的北岸。
  明清时期,颍河水运较为发达,茨河铺成为重要的水陆码头,船民和码头工人赶早交易形成的早市,让这里有了“云雾镇”之称。民国时期,这里属于阜阳县王老人集区管辖,有茨河镇行政建制。新中国成立后,阜阳县设茨河乡。1992年撤区并乡时,茨河乡并入周棚镇(1996年改为周棚街道)。
  茨河铺的历史名人,有两个不得不提:吕荫南和李占元。吕荫南,1906年在日本东京同文学院读书期间加入同盟会,武昌起义后与程恩普一起宣布颍州独立。1912年,他被推选为众议员,曾任孙中山的随从秘书,曾代拟《土地法大纲》,1938年出任阜阳县县长,主持编写民国《阜阳县志续编》。
  李占元曾经是茨河铺妇孺皆知的人物。他的家在距离茨河铺约1公里的杨元自然庄,民国时建有三进院落。民国初年,李占元在茨河铺街上搞商业开发,门面房3年不收租,促成了古镇商业的一度繁荣。
  1921年,李占元从上海购买4辆旧汽车,从事阜阳到界首的汽车运输,后来因为车辆毁坏无人会修无奈停业。“1925年,李占元被奉系军阀张宗昌处死。”吕振方说,李占元死后,家产被充公。新中国成立后,李家的房屋做过学校、粮库、贫民住宅,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被拆除。
  “上世纪80年代以前,茨河铺码头还有不少过往货船,上通周口、下通蚌埠甚至更远,有运石磙等的木船,也有竹竿筏。街上,粮站、食品站、商店、供销社、煤场等一应俱全,十分热闹。”吕振方说,遇到顶风、逆水行舟,河边还有拉纤的船夫。他记得,1977年从茨河铺坐轮船到三里湾码头,船票是2角钱。
  上世纪90年代后,茨河铺渐渐冷清下来,码头贸易烟消云散。但是这里的早市依然延续至今。每天,这里的早市大约4点半开启。清晨6点半,在茨河铺东头的十字路口,卖麦黄杏、红薯秧、鹅蛋以及各种蔬菜的村民陆续收摊。到了7:00,这里又归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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